2019年4月12日,在深圳大亚湾核电基地中广核核电运营公司技能培训中心拍摄的1比1比例建造的模拟换料水池,平时,乔素凯和团队成员都是在此进行培训,每次修复组件之前,团队会用模拟的组件进行全方位的演练,确定整个过程、操作程序、设备和人的状态都没问题了,才会正式修核燃料组件。
1989年拍摄的建设中的大亚湾核电站。(新华社资料照片)新华社记者李龙波摄(1989年1月7日发)
2019年4月12日,在深圳大亚湾核电站拍摄的核反应堆,这座核电站采用的是压水反应堆,4米深的硼酸水呈现淡蓝色,用于屏蔽辐射和冷却核燃料组件。新华社记者毛思倩摄
1994年2月,大亚湾核电站1号机组建成投入商运,乔素凯(左二)与同事们留影。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从深圳市中心驱车向东约50公里,进入一片依山傍海的美地,便是我国大陆地区第一座大型商用核电站——大亚湾核电站的所在地。
每十八个月,核电站要进行一次换料大修,这是核电站最重要的时刻之一。专门负责的换料的几十名工程师分成了4班,在反应堆停堆的时候,昼夜不停地操作设备。
他们的领队人叫乔素凯,从1993年7月,大亚湾核电站核燃料组件到场的时候,便一直在与核燃料打交道。
1980年是深圳经济特区建立之年,也是广东核电站项目筹建之年。1987年8月7日,选址在深圳大鹏半岛的大亚湾核电站主体工程正式开工建设。经过三十余年的发展建设,目前大亚湾核电基地已拥有大亚湾核电站、岭澳核电站一期、岭澳核电站二期共六台百万千瓦级核电机组。
“核燃料就是核电站的‘心脏’,我们的工作是对它进行换料和修复。简单一点来说,就好像外科医生一样,为‘心脏’进行微创手术。”乔素凯告诉记者。
如果说生物的心脏构造复杂,那核燃料组件也不逊。
一个核反应堆里有157组核燃料组件,每组核燃料组件由17×17正方形排列的264根核燃料棒组成,而每根核燃料棒里,都装载了铀235浓度为4%左右的燃料芯块。
每次换料需要在停堆了以后,把整组的核燃料组件从堆芯卸出来 ,不用的核燃料就放到乏燃料水池,需要用的或者新的就重新装回堆芯。
更为复杂的则是对核燃料组件的修复,乔素凯带领的特殊维修专业技术团队,承担着全国一半以上核电机组的核燃料的维护工作。
核电站核燃料组件有时候会产生一些缺陷,燃料棒可能会在运行期间出现缺陷,可能会有裂纹,或者表面有磨损。乔素凯和团队成员检查出来,就要把它更换掉。
核燃料组件修复完全在水下操作,通过长杆完成水下的一系列操作,把燃料棒从燃料组件中拔出来,在原先的位置插一根替换棒进去。
修复的过程有400多道工序,其中有200多道工序是不允许失败的关键点操作。
“在空气中操作,看着难度不大,可是由于燃料组件在4米多深的水下,靠4米的长杆来上,必须要匀速,不能快或者慢,一不小心就会卡,一旦卡了组件就不能用了。 ”
在乔素凯心中,核安全大于天,一次把事情做好,守护核安全是他永恒的使命。
至今,其所在团队共为国内24台核电机组完成了170多次核燃料装卸任务,创造了连续75000步操作“零”失误的纪录,实现了燃料操作“零”失误及换料设备“零”缺陷。
1987年,大亚湾核电站破土动工,乔素凯记得,1992年他第一次踏上这块半岛时,技术基本都是引进自国外的。
“设备、技术,所有的文件都是英文版的;厂房里边油漆、电话、水泥当时都是从国外进口。 ”
那些年,核用水下摄像机坏了,国内工作人员束手无策,还得请外国专家来,从上了飞机开始计费,处理完了到本国落地以后计费结束。这在乔素凯心里成了一个结。
慢慢地,中国在核电方面越来越走向自主的道路,核电机组国产化率越来越高。乔素凯团队也在国内科研院所的支持下,开始研发与核燃料相关的仪器与材料,包括水下摄像机、机器人以及修复核燃料的不锈钢棒,并在一步步成熟以后逐渐推广到国内其他核电站使用。
随着一带一路倡议,中国核电开始走出国门,47岁的乔素凯现在的愿望,是能到国外维护我国建设的核电站。
“我自认为是大亚湾的孩子,我和大亚湾一起成长,也见证了咱们国家的奇迹,从中国制造走向中国创造,非常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