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分析,即使特朗普确定延续竞选时对环保问题的观点,其影响力将十分有限。国会可以投票否决新能源占比标准以及环境保护法等法案中的条款,但是特朗普作为总统对这些法条并不具有一票否决权,仅凭个人意志无法左右条款的废除。
在特朗普提出的诸多环境政策变革中,对碳税政策、新能源补贴、环境法案、新能源标准的废除将面临国会许可与州政府的自主执行两道关口。例如,目前实行的可再生能源生产税收补贴将执行至2021年,即使共和党控制下的国会对此也很难改变。另一方面,美国的新能源与环境保护法案作用于联邦政府与各州政府两个层面,各法案与标准主要通过州政府执行,因此虽然特朗普政府可以削弱各标准与法案的执行,但无法完全否定。
对于气候变化与清洁能源政策的实验与研究,实际上美国企业资助并承担了其中较大部分,政府的资金支持并非主要的。而对于退出《巴黎协定》,且不论协定中对成员退出的约束以及美国退出对其在国际政治中的负面影响,由于该协定尚未被国会批准,也没有开始执行,所以实际影响也相对较小。值得一提的是,中国作为《巴黎协定》另一重要角色,已把应对气候变化作为经济发展和能源转型的动力,并希望以此体现对世界经济、金融、文化和环境格局的影响力,因此即使美国退出,中国和欧洲也会继续领导该协定的执行。
如果气候变化的科学性是经得起推敲的,随着全球气候变化的日趋严重,美国早晚或主动或被动地要加入进来。此外,美国与中国等世界大国还可能在非政府渠道以及电动汽车、能源互联网、能源效率提升等领域开展更加切实的合作。
笔者认为,特朗普并非要打击可再生能源发展,而是想为煤炭等传统化石能源留出一条路,并降低能源成本支持他的“实体经济回归”战略。特朗普上台后,很有可能加速美国新能源补贴的退坡,在短期内抑制美国新能源的投资。然而正如上文分析,即使特朗普确定延续竞选时对新能源和环保问题的消极观点,议会投票与联邦-州政府分别管理也将限制其在新能源发展方面的影响力。此外,应当注意到2015年美国新增风电装机在全球占比仅13.6%,光伏仅占15.5%。虽然特朗普政府可能造成新建项目放缓,但美国新能源投资的暂时放缓并不会对全球新能源设备市场构成重大冲击。其次,美国也从来不是新能源技术的绝对领导者,无论是光伏还是风电,都能够在欧洲、日韩和中国找到掌握核心技术的跨国企业。面临其他能源的竞争,美国的新能源技术和服务企业可能会有更大的动力积极地参与国际合作,促进新能源技术和成本的进一步改善。
特朗普其实过分夸大了新能源的成本。实际上,目前最新中标的风电和光伏项目度电成本已经下降至5美分/千瓦时和7美分/千瓦时,非常接近美国电力批发市场的常规电价区间,并且仍在快速下降通道中。考虑以上因素以及特朗普对环境治理的承诺,他对新能源“不成熟”的成见可能并不会转化为激烈的行业政策;真正具备技术和成本优势的新能源企业仍然具有广阔的发展前景。
与此同时,用于支撑可再生能源发展的能源智慧系统建设,可能成为特朗普支持发展的领域之一。智慧能源领域一直是美国制造业的优势,硬件有通用电气、霍尼韦尔、西屋等企业,运营有Opower、Chargepoint等,此外还有大批IT和互联网企业。未来这样一片产业蓝海,能解决大批就业,符合特朗普重振实体经济的战略。同时,不少企业还是特朗普的竞选资助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