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年前成立的深圳特区担当着中国改革开放先行先试者,而即将于本周日挂牌的上海自由贸易区,则是习李新政府推动中国新一轮改革的试验田,其中大尺度的金融开放无疑是最大亮点。
中国国务院周五正式公布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总体方案,强调风险可控前提下,自贸区内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以及人民币跨境使用先行先试,昭示着中国推进汇率改革的决心,而金融牌照对民营资本和外资金融机构的放开,以及区内率先实现金融市场利率化,都在为中国金融改革的全面推开积累经验。
“虽然打的是自贸区牌,实质却是金融开放的理念,包括人民币资本项下的开放,是在风险可控的前提下尝试的金融改革。”中国国家外汇管理局的一位不具名的官员称。
他指出,若仅从字面看,自贸区与保税区并无差别,英文表述都是free trade zone,且保税区中国已经批准很多,主要体现在货物贸易,而上海自贸区与其最大的不同是金融和外汇方面的开放,是金融自贸区,而这才是最大的看点。
根据上海自贸区的总体方案,经过两至三年的改革试验,积极推进服务业扩大开放和外商投资管理体制改革,加快探索资本项目可兑换和金融服务业全面开放,力争建设成为具有国际水准的投资贸易便利、货币兑换自由、监管高效便捷、法制环境规范的自由贸易试验区,为中国扩大开放和深化改革探索新思路和新途径,更好地为全国服务。
发改委对外经济研究所的一位专家则指出,无论是金融牌照的放开,抑或服务领域门槛的开放,操作都很容易,最大的难题是资本项下的开放,离岸金融如何与现有的监管体系相配合有效监管。
“尤其是金融监管的因素比较复杂,不同的监管体系下的配合,因为资金一旦到了自贸区外可能就控制不住,估计还需要相关的配套细则。”
不过,近期过度炒作的自贸区概念股却表现出“见光死”的特点,近两日集体跳水,其中曾15个涨停,股价暴涨近四倍的外高桥午后一度跌停,最终收挫近9%。
金融放开是最大亮点
尽管中国经济总量已跃居世界第二,但面对上任半年多的习李政府而言,体制弊端,尤其多年滞后的金融改革对实体经济的阻碍愈发明显。面对触动利益比触动灵魂都难的现实,要打造中国经济的升级版,推进金融改革是重要的一步。
北京一位不具名的投行高层就称,中国需要改革的地方很多,眼下最重要也最容易突破无疑是金融领域的改革,尤其是金融牌照的放开和资本项下的开放。上海自贸区等于是一块试验田。
根据上海自贸区的总体方案,选择金融服务、航运服务、商贸服务、专业服务、文化服务以及社会服务领域扩大开放,暂停或取消投资者资质要求、股比限制、经菅范围限制等准入限制措施,营造有利于各类投资者平等准入的市场环境。
方案明显提出加快金融制度创新,在风险可控前提下,可在区内对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进行先行先试。在区内实现金融市场利率市场化,金融机构资产方价格实行市场化定价。
在人民币跨境使用方面亦先行先试。探索面向国际的外汇管理改革试点,建立与自由贸易试验区相适应的外汇管理体制,全面实现贸易投资便利化。
而一向被视为门槛很高的银行牌照,在自贸区中也对民营资本和外资机构开放,明确提出推动金融服务业对符合条件的民营资本和外资金融机构全面开放,支持在区内设立外资银行和中外合资银行。
同时,允许金融市场在区内建立面向国际的交易平台。逐步允许境外企业参与商品期货交易;鼓励金融市场产品创新。支持股权托管交易机构在区内建立综合金融服务平台。支持开展人民币跨境再保险业务,培育发展再保险市场。
前述不具名的外管局官员就称,相对于货物自由贸易圈定在有限范围内,资金却不一样,一个按键可以跑遍全球,这也是金融改革开放只能在自贸区先试验的原因。自贸区金融改革开放的意义远远大于自贸区的概念本身。
他认为,基于资金这种全球流动性的特点,加之目国际形势的复杂多变,实现风险可控的资本项下开放和稳步推进金融改革就变得更加重要,因此更需要制度方面的安排。
开放措施中还包括在完善相关管理办法,加强有效监管的前提下,允许试验区内符合条件的中资银行开办离岸业务。
另一位不具名的金融界官员就称,用自贸区的方式复制一个类似香港的自由港,来打造上海成为全球金融中心以及人民币离岸中心的地位,想法虽然不错,但上海到底能不能复制?以及条件具不具备?显然更需要时间的检验。
根据上海自贸区的总体方案,服务业扩大开放措施中金融服务领域排在首位,其中对外资和民营资本设立中外合资银行开放尺度较大,并允许中资银行开办离岸业务,以期将上海打造成中国未来的离岸金融中心。
中国新一轮改革开放试验田
除金融领域的改革开放外,设立上海自贸区的另一个重要含义还在于其充当着中国推进新一轮改革试验田的含义,尤其在习李新政主打反腐,强调简政放权的管理模式下,着力打造中国经济升级版,大力发展服务业,并让其带来的改革红利可以复制到全国。
根据总体方案,上海自贸区将探索建立负面清单管理模式。借鉴国际通行规则,对外商投资试行准入前国民待遇,研究制订试验区外商投资与国民待遇等不符的负面清单,改革外商投资管理模式。对负面清单之外的领域,按照内外资一致的原则,将外商投资项目由核准制改为备案制。
在深化行政管理方面,推进政府管理由注重事先审批转为注重事中、事后监管。建立一口受理、综合审批和高效运作的服务模式,完善投资者权益有效保障机制,实现各类投资主体的公平竞争,允许符合条件的外国投资者自由转移其投资收益。
“自贸区要成为中国未来改革的一个手术台,要深入去解剖体制的弊端,找到正确的出路。”中国社科院金融重点实验室主任刘煜辉在一个论坛上称。
他认为,自贸区是为未来深水区域的机制和改革的试验区去探路的,为打造中国经济转型提供一个积极的模板,不限于这28平方公里,关键是试验的结果是要可复制。
这一观点也得到花旗银行首席经济学家沈明高的认同,上海经济现在面临一些挑战,特别是人工成本提高,产业转移,上海经济迫切需要寻找新的增长点。
“我个人认为,上海经济面临的问题,就是中国经济模式未来要面临的问题。从这个角度来讲,上海对自贸区的探索是中国未来改革和整个发展的一个探索。上海自贸区成功,中国未来整个经济改革成功的可能性就加大了很多。”他在论坛上称。